禾顷

町赤-Airdrop你一个男朋友？（下）

*灵感来自绵羊太太转发的一个趣事

*架空，闷骚腹黑町 X 正义感爆棚的可爱楚

 

7.

 

    赤楚没有追求过别人，町田几乎手把手教了。

 

    什么上课的时候给他买早餐，下课的时候给他排饭堂，去图书馆的时候给他占座。赤楚跟在町田屁股后面团团转，比起追求者，他更像是小跟班。

    两人真正认识没几天，但这些天一直混在一起，赤楚在町田那些朋友面前算是混了个面熟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，町田有个小迷弟。

    这个小迷弟，追得很紧。

    时时刻刻恨不得粘着町田。

 

    呸！

    这个小迷弟这几天已经把町田全家都问候一遍了。伺候那大爷就算了，还经常遭受精神虐待！

    在又一次被町田嘲笑他笨的时候，赤楚撂担子不干了，「太难了！我没追过人！不会！」

    町田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方才系里篮球赛，刚好半场结束。他见赤楚像根木头一样伫在场边，不懂得给他递水擦汗什么的，就笑了他两句。

    哪知小炮仗一点就炸。

    「不会就学，谁生下来就会追人了？」町田循循诱导。

    「来，说两句『町田学长很帅，町田学长加油』听听。」

    赤楚继续炸毛，「为什么！」

    「你看场边的女生不都这样给喜欢的人打气吗？」町田挑眉，叹了口气，「我以前也是有很多女粉丝的呐，托谁的福，辉煌不再呀。」

    说完，他斜眼瞄了瞄身旁瘪着嘴在纠结的人，耐心等着。

    「町……町……」

    町田把耳朵凑近。

    「町、町田学长很……帅！加、加油！」赤楚从脸颊红到耳朵。

    町田一笑，把毛巾和水塞回他手里，心情好像不错。

    「待会记得使劲喊！」

 

    町田启太不是变态但绝对是恶魔！

    赤楚气得牙痒痒。

    今天早上给他买好早餐之后，赤楚就想走。

    「去哪？」町田抓住他手臂，「你今天不是没课？」

    「有点事……」他不好交代。

    勇人要跟外校联谊，找他凑人头。

    赤楚知道，现在自己配合着町田演戏，理应不能够再去联谊了。不过大学不谈场恋爱简直辜负了韶华。反正是外校的，应该没关系吧？

    町田沉着眸子看他，也不放开。

    「跟勇人去联谊啦，」赤楚没辙，只能坦白，「我只是去凑人数的。」

    赤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种撒了谎的愧疚感。

    町田听了，二话不说将他扯了下来，「坐下，给我抄笔记。」

    赤楚气得瞪圆了眼睛，但他不敢反驳。因为町田沉着脸，压根不看他，好像有些生气。

    哼！他又不是卖断给他，有必要生气吗！

 

    赤楚拿了町田的笔记，一边抄黑板，一边低声咒骂，「恶魔！混蛋！小气鬼！」

    反正町田上课都带着蓝牙耳机，不会听到他骂他的。

    骂了一会，赤楚还不解恨，在町田的笔记本上画了只王八，然后用笔尖戳啊戳。

    「就你有嘴，一整天八八八八……」

    还没「八」完，嘴里被塞了颗梅子，堵住了。

    赤楚好吃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！

    「好吃吗？」町田问。

    赤楚使劲点头，失去言语能力。

    「还吃吗？」

    赤楚继续点头，喜滋滋地等着町田。

    「还骂吗？」

    赤楚摇头，注意力已经在町田塞给他的一盒梅子上。

 

    町田觉得好笑，捧着零食吧唧吧唧的赤楚，像只水獭。

他侧着头，看了一阵，忍不住用小指勾了勾赤楚的小指。

    「学弟，我们去约会吧？」

8.

 

    他们挑了个电影去看。

    町田本来想看文艺爱情片的，但赤楚对警匪片挪不开眼睛，无奈之下，町田只能迁就他。

    所以就导致了现在，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，周围人不多，灯光也昏暗得刚刚好，但背景音乐是“乒乒乓乓”的枪响。

    町田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。

    赤楚看得很入迷，町田撑着脑袋看他，半晌，「你不做点什么吗？」

    「什么？」赤楚头都没转。

    「电影院不是很适合追求者进攻吗？」

    赤楚终于把视线挪了过来，奇怪地看着他，「这里又不是学校，我又不是真的在追你。」

    町田挑眉，「警察一离开岗位就不是警察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你这悟性不够高，怎么当好警察呢？」

    这话简直戳中了赤楚的命脉。他张了张嘴，无言以对。憋了半天，闷闷地问，「我要做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嗯……」町田沉吟一会，「牵手或者……」

    他咳了一声，「就牵手吧。」

 

    这可太难为赤楚了，五岁起他已经不怎么牵他老妈的手了，更别说其他人。他磨磨蹭蹭，手指一点点越过椅子扶手，缓缓向町田进攻。

    赤楚咽了咽口水，再靠近一点点…

    青年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，指节分明，五指修长而有力，手掌宽厚——

    赤楚倏地抓起町田的手，跟自己的手掌合着比了比，兴奋地说，「学长的手很适合持枪呢！」

    町田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。

    「以前训练营的教练就说我的手太小了，拿不稳枪。啊～我也想有一双学长这样的手呐！你看这节骨眼多结实，看这手指的跨度…」

    他抓着町田的手翻来覆去看，像菜市场挑猪蹄子似的。

    町田抽回自己的手，瞪他一眼。

    「闭嘴！看电影！」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，町田也不放过他。

    听见“咔嚓”一声，赤楚从盘子里抬起了头，「泥扒窝干嘛？」

    他的两腮塞满了食物，一鼓一鼓的，说话还漏风。町田看得欢喜，忍不住拍了下来，被发现了也不害臊，摸了摸鼻子，「我在给你传授追人的技巧，学着点。」

    「诶？又来？」

    「难得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，应该拍照留念再上传ins，」町田催促他，「快点，从你的角度拍张合照，记得上传ins。」

    赤楚颓了，追人真累啊！

    他摸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，被町田打回。

    「不行！你得笑啊！哭丧着脸吃最后的晚餐吗?」

    又拍了一张。

    「不行！别笑得像只仓鼠！」

    反反复复几个来回，终于拍了张町田满意的。

    照片里只有赤楚对着镜头微笑，身后的町田侧脸看着窗外，好像在不经意间被偷拍了一样。赤楚知道这是町田故意摆拍的，但这个侧脸，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町田的样子。

    那个单手撑着车窗，侧着脸看风景的青年。

    「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说了，」赤楚边上传ins边笑着说，「学长的侧脸真好看！」

    他说得自然，好一会儿没人回应他。

    赤楚抬了抬眼，视线一下子跌进町田的瞳眸里。

    那双眼，带着盈盈笑意看他，眼里眸光流动，有些思绪似乎要从眼睛里跑出来。

 

    赤楚的心脏突然被撞了一下。

 

9.

 

    赤楚那条ins，一下子评论点赞过了千。

    哪来的猴子？竟然约到了他们的男神！

    大家后知后觉，原来町田是金针菇渣男的传闻，是这只猴子放的烟幕弹。

    这不！趁着大家懈怠，连男神都约上了！

    校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町田抽屉里的情书又开始多了起来。

 

    对此，勇人替赤楚抱打不平，「你这活真是吃力不讨好，你看现在网上的人都怎么骂你！」

    赤楚倒不是很在意，键盘侠爱骂就骂，敲烂键盘也影响不到他。况且这个事情是他引起的，他理应负责。现在结果也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
    只是比他想象中快了些。

    「你还要给他做牛做马到什么时候？」勇人提醒他，「差不多该结束了吧？」

    赤楚给町田抄作业的手顿了顿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，他还真没有想过。

    嘛，反正也不是他可以想的。老板没说停，打工仔就只能往死里干。

 

    今年的圣诞节，赤楚约了町田去看灯展。

    呃，他不是故意约的。

    不，应该说，他没想着会约成。

    那天一群人在饭堂吃饭，都在聊圣诞节的节目。有人揶揄他，「小迷弟，你打算约你男神去哪呀？」

    町田桌下踢他一脚，赤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，连忙咽下嘴里的饭，「去灯展，但是学长还没答应。」

    说完还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町田。

    最近他的追求者角色play越来越上手了。

    那群人就开始怂恿町田了，「别那么绝情嘛，给人点机会呀！」

    町田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过了会似乎被怂恿得不耐烦了，“啧”了一声，「随便，想去就去。」

    就在赤楚以为这件事翻页了，过没两天，町田把票给他。赤楚有些惊讶，「啊？还真去？」

    町田斜眼睇他，不说话。

    「去去去，我去我去！自己挖的坑躺平也要填好…」

    然后赤楚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这什么破灯展！人多得像被人潮左右夹着游街一样！

    商店街两旁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灯光，可那是他能好好看的吗？他得长两米才能看得着啊！

    赤楚泄了气，对身后拥着他向前走的町田大声说道，「人太多了，我们赶紧出去吧！」

    「不急，慢慢走。」町田说着，又把他拥紧了些，牵起他的手握得牢牢的，「抓紧我的手，别走丢了。」

    「抓那么紧，蚊子都走不丢了。」赤楚小声嘟囔。

    他想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，却被町田摁着往后靠。

    热感不断从身后传来，从后脊一路传到耳垂，青年的胸膛怎么那么宽广，能把他完全包裹住。明明是大冬天，赤楚却热出了细汗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了，他感觉有些窒息，又或是音乐太大声了，他心脏也跳得有点快，耳膜都快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碎了。

    赤楚闭了闭眼，周围的嘈杂褪去，只剩青年的气息，还有他的心跳声。

 

10.

 

    町田收到赤楚送的圣诞礼物时，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 

    刚才他们看完灯展，人太多连电车都坐不上，想着离学校不过三个站距离，就走了回来。

    一路上，町田都在回想刚才那份触感。赤楚的手真的很小，整个拳心完全被他包在手掌里，明明一米七八的个子，他两手从背后一环，也刚刚好能把人裹住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，町田很想把他塞进大衣里。

    町田沉默，赤楚也沉默。

    赤楚在盘算着怎么把圣诞礼物送出去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，就是一个卡通狐狸的钥匙扣。前两天他一看到就想起了町田。

    像狐狸一样贼狡猾的家伙。

    不过钥匙扣被他揣在兜里揣了半天，都没有勇气送出去。

    送礼物什么的，好像…

    好像他真的在追求町田一样。

 

    赤楚心里的小鹿怦怦、怦怦乱跳，跳得他不耐烦。

    咋地！还想跳出来过圣诞不成？

    眼看宿舍快到了，赤楚眼睛一闭一睁，拉住町田，将礼物塞人手里，「给、给你。刚才灯展人太多，施展不开。圣诞快乐！」

    动作流畅迅捷，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，不敢去看町田。左脚尖踩右脚尖，右脚尖踩左脚尖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，脑袋被一只宽厚的大掌压着，町田的手顺着他的头发，摸了摸。

    「怎么办，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。」町田说。

    声音格外柔和，似乎还带点宠溺，町田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，赤楚呼吸又有些困难了。

    他的脑袋被轻轻压着，维持着一个低头的滑稽姿势。就像小时候被老师罚的样子。

    赤楚还没来得及回复，又听町田说。

    「没办法了，赏你个吻吧。」

    「Merry Christmas」

    如果不是上方传来青年的气息，赤楚都察觉不了，町田吻了他的发旋。

    那么温柔，就像雪落在头顶，轻轻的。

    他被，吻了。

 

    赤楚愣了好几秒，随即弹开一米距离，一边挠头一边尬笑。

    「我就说我天资聪颖嘛，送礼物什么的简直无师自通！有没有被吓到了，有没有！」

    「不必太感动啦，小礼物而已。省得你成天逼逼我悟性不高！」

    「我这追求者合格了吗？啊哈哈哈哈」

 

    「嗯，合格了。」町田笑，温柔得如同那个似有若无的吻。

    「你不用再追我了，毕业了。」

 

11.

 

    赤楚好几天没去上课了，他就窝在被窝里，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？浑身乏力，浑浑噩噩。

    感冒了？生病了？反正心里空空的。

    勇人踢了一脚他的床。

    「干嘛？」他从被子里露出双迷迷糊糊的眼睛。

    「看你还活着不。」

    赤楚不理他，又想躲回去。

    「你说你，之前成天叽叽歪歪，骂町田给你挖坑，骂町田不把你当人，」勇人一屁股坐在他床上，「现在好了，人家给你自由了，你又整一副失恋的样子，给谁看？」

    小炮仗炸了，翻身坐了起来，「你他妈才失恋！谁敢说我失恋！」

    勇人道，「网上都这么说，说你被町田拒绝了。」

    「老子什么时候被拒绝了！？谁说的！看老子劈死他不！」赤楚火气一下子冒上来了，抓起手机就想开骂战。

    勇人幽幽看了他一眼，叹了口气，「先前网上骂的那么狠不见你说半句，现在说你失恋你就要跟人家拼命。」

    「你说你是不是傻。」

 

    是啊，多傻。

    一开始就傻得离谱，想要逮捕嫌疑犯，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了。

 

    又憋了几天，赤楚终于去上课了。

    他跟勇人不同班，不去上课没人给他报到，出勤率不够他又得挂几门了。

    再难过，生活还得继续不是？

 

    刚走进教室，就觉得课堂比平常都要活跃。有三五个人围在了教室的角落，似乎和什么人交谈。那是赤楚平常坐的位置，既然被别人占了，那他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前排的小女生时不时回头，朝角落看去。

    赤楚正奇怪，就听两个小女生悄咪咪地叨叨，「幸好听你的话来上课了，不然都碰不上町田学长。」

    「我不跟你说了，学长都来了好几天了嘛！」

 

    赤楚怔了怔，他压住自己向后看的念头，平复了一下心情。

    啊对了，这节是町田导师的课，人家不过来给导师撑场面罢了。

    有什么好紧张的，又有什么好期待的。

 

    自从圣诞节那晚，他和町田再没有联系。

    明明有LINE，有电话，但就是谁也没再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町田不说，他也不说。

    这不就是一个追求者的自觉？被拒绝后从此销声匿迹。

    说起来，他和町田连朋友都不算。

 

12.

 

    老师说了什么，赤楚一个字没听进去。他的脑子像走马观花一样回忆和町田的点滴。

    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，便越是没办法不想。

    特别是当其中一个当事人还坐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。赤楚感到背后有股炽热的视线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，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。

    说结束的，明明是町田。

 

    “Machi”想要共享1张照片。

    赤楚暗自伤神还没几分钟呢，就收到了Machi的airdrop。

    看到Machi这几个字母出现在自己手机屏幕时，赤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
    他犹豫一会，拒收。

    “Machi”想要共享1张照片。

    第二条共享迫不及待又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赤楚皱了皱眉头，有些生气。

    这算什么？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说。

 

    他向后瞪了一眼。青年刚好也在看他，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笑脸。

    笑什么笑！拒收！

    “Machi”想要共享1张照片。

    町田似乎不达目标誓不罢休，这架势，比他当年讨人厌多了！他当年给町田airdrop的时候，还懂得节制有度！

    他想起这茬了，明明也就前些日子的事，怎么就有种去年今日的错觉。说起来好笑，如果不是airdrop，他也不会误打误撞认识了町田。

    赤楚苦笑，点了接收。

 

    手机立即跳出一张照片，照片中的人捧着零食吃得正欢，像只囤年货的松鼠。那人没看向镜头，估计是被偷拍的。

    那人正是他。

    照片上还配着的两行字：

    【这是我家的猪，请问你见过这只猪吗？】

 

    ？？？

    赤楚方才的伤感一瞬间化作虚无，一口气憋在胸口，噎得他心塞。

 

    接着第二张照片也被airdrop过来。

    【这是我家猪睡觉的样子，可爱吗？】

    是他趴在图书馆睡觉的照片，口水都快打湿底下压着的书了。

    第三张照片也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【这是我家猪生气的样子，#^.^#不小心吃光他的小零食了】

    是他撑着半边脸扭转头不理町田的样子。

    然后是第四张。

    【这是我家猪开心的样子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】

    是他在町田宿舍看搞笑节目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。

 

    还有五六七八张，接连传输了十来张照片。

    全是他。

 

    什么时候起，町田拍了这么多他的照片。

    那股噎住的气又慢慢化作暖流，冲上眼眶，眼睛开始发涩，眼前的照片一点点模糊。

    最后一张，是圣诞节那天晚上，他们在走回学校那条路上，他一个人的背影。

    【我家猪走丢了，如果你见到他能麻烦转告。】

    【无论他走多远，我都追得到。】

 

    赤楚吸了吸鼻子，用手背一擦眼睛，愤然起身对着后排的青年大骂，「你才猪你全家都猪！」

    青年还是笑着看他，笑得那么温柔，像冬日里落下的雪。

 

-fin

 

 

 

 

 

絮絮念：

*我的原意是写个短篇…竟然码了一万字😂

*码完之后觉得结束的有些仓促，应该加个番外，比如实证一下金针菇传闻😼

那就有机会再补吧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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