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顷

宫春-只是在结婚申请书上盖了个章-14

30、

 

    北别府老师,何许人也?

    那是二十年前在少女漫业界内,和写出《犬夜叉》的高桥留美子并驾齐驱的大神。不过可惜的是,十年前北别府老师在完结《心动时刻》之后就再无新作,无论多大牌的出版社都邀请不来。

    关于她退隐的原因众说纷纭,加之漫画界更新迭代的速度非常快,久而久之便成为传说。

 

    TSB在重创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,总算重新签下了一批画家,但也仅足够日常运营,在业界内激不起什么水花。

    恰逢TSB即将上线十周年,于是冰河便决定,以“Reborn”为主题举办十周年庆,要能邀请北别府出山,那也是足以震撼漫画界的一件盛事。

 

    当然,当初这个想法一出口,众人便像见鬼一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这个主意不错吧?你们看,“Reborn”说的既是TSB,又指北别府老师,一语双关,多妙!”冰河的眼睛发亮,兴奋道。

    众人都不忍心打击她。

    虽然北别府老师退隐多年,但好歹是泰斗,换作以前的TSB尚有希望,现在没落成这样,还被套上投资反社会企业的丑闻枷锁,任凭哪位老师想出山都不会选TSB。

 

    “对吧?”冰河急切地又问了一次。

    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,向来不会在困难面前先自我打败,所以此刻没有考虑过多,只一心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
    这种个性的人虽常常撞到南墙才知道痛,但也成就了不少功绩。当年TSB也是多得冰河的“异想天开”才铸就了十年的辉煌。

    宫村见她脸上满是久违的异彩,作为一号拥趸,当然不会拂了她的意,笑道,“我觉得挺好的,“Reborn”是一个不错的主题,十周年庆举办成功也会给我们的投资招商增加一些砝码。”

    冰河的二号拥趸今吉也紧接着道,“我们还可以邀请更多的老师参加,争取把周年庆做大!”

    两人一唱一和,似乎赞同了又没完全赞同。却把十周年的活动给定了下来。

 

    于是冰河喜滋滋地给北别府发去邀请,众人由着她,看她生机勃勃折腾总比死气沉沉要好,反正邀请两次没有下文自然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没想到冰河这不屈不挠的性子,在大家都快忘了这事的时候,竟然接连发了几个月的邀请……

    直到今天终于有了回复——

 

    “你们谁陪我去?”冰河欣欣然看向所有人。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似乎在消化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半晌,只有编辑部的流星积极响应,举高手掌报名,“是真的北别府老师吗?我去我去!我想去见识见识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就被碇叔冷飕飕地打断,“想都别想,明天上线的漫画今天还没排版。”

    流星扁了扁嘴,缩了回去。

 

    冰河又将目光眨巴眨巴地投向宫村,全场唯一会开车的人。

    天选之子宫村无奈笑笑,一脸为难,“社长,虽然我很想载你去,可是我和今吉刚准备出门见投资商……”

    当前TSB正在积极招商引资,公司要恢复原来的规模不仅需要内容做得好,资金也必须筹备到位。

    为了这事宫村和今吉没少跑,可惜目前为止愿意投资的都是些小型投资公司,助力不大。这回好不容易才约到稍有实力的丰日投资公司,是定然不能失约的。

 

    冰河失望地耷拉眼皮,环顾全场一圈——

    众人不是埋头工作就是纷纷走开,唯独未参与前文且暂时无所事事的春野左顾右盼。

    冰河嘿嘿一笑。

    春野一脸懵,“嗯?”

 

-

 

    两人倒了三趟电车,乘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。北别府老师所住的片区以豪华别墅为主,远离市中心,离地铁站也不近。两人下车后对着地图一通好找。

    “抱歉呢春野君,让你陪我跑一趟。”冰河边走边道。

    她步履如飞,春野得小跑才跟得上。“不不,我很乐意跟您一起去,只是好奇为什么非要两个人?北别府老师不好应付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没见过,”冰河摇摇头,顺道随口胡诌,“人多比较有气势。”

    春野哭笑不得,又不是打群架。

 

    他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,动了动唇尝试问道,“难不成……冰河社长不会坐电车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冰河明显迟疑了一秒,犟道,“怎么可能!我坐电车去过大阪!”

    “去大阪那是新干线吧?”春野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电车就是电车,新干线不也是电车。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,见装不下去了冰河才低声嘀咕,“以前出门不是打车就是宫村开车,谁知道坐电车这么麻烦呢。”

 

    春野一怔,笑笑不说话。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冰河心直口快,说这话没什么意思。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他多少有些不是滋味,尤其是在他知道宫村曾经喜欢冰河的情况下。

    “曾经”——应该可以用上这个词了吧?

    这段时间他跟宫村正是热恋,你侬我侬,倒没想过这个问题,或者说是……

    不愿去触碰。

 

    上班时他也会暗中观察宫村和冰河的相处,中立来讲,两人的相处是坦荡荡的,没有超越男女界限的举动。

    只是那十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,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默契和照顾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。

    冰河不喜欢看邮件,宫村就会提前打印成文件摆在她桌面上。冰河习惯丢三落四,宫村总能猜到她要找的东西扔哪去。

    有一次他给冰河冲咖啡,牛奶下到第三勺的时候被宫村提醒了,社长只喝两勺奶的咖啡。

 

    不是什么大不了,也没有什么特别的,普通朋友,普通上下级之间也能做到这样,旁人可能压根看不出有什么不妥,可春野就是介意。

    说他小气也好,说他嫉妒也好,他就是不舒服。

    但这种腌臜的心思是一个人的情绪,只能独自消化,说出来便是任性和矫情。总不能让宫村远离冰河,从此再也不见吧。

 

    是以他埋藏好自己的心绪,装作云淡风轻全身心投入蜜恋里。

    但生活中偶尔有一两个点,还是会触到他,他还是会因为一句话,一件事,又陷入纠结和自我厌弃中。

 

31、


    两人按了好一会门铃才有人从里头开门。

    开门的人穿着一身居家服,显然没有接客的准备,见了他们也是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那人架着一副超大黑框眼镜,但依然挡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,不苟言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沉郁,不太好相处。

    “北别府老师,很抱歉打扰了,我是跟您在信上联系过的TSB社长冰河卫。”冰河鞠了一躬,面带笑容自我介绍道。

    春野见状,连忙跟着鞠躬。

    然而北别府并没说什么,而是淡然地看他们一眼,点头道,“进来吧。”

 

    别墅的主体需要穿过前院,不似传统的日式庭院,这里没有杂乱的花草,简简单单铺上绿草皮,视野开阔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春野头一回进到这种高档别墅,不禁好奇多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此时院中突兀地置了一个铁桶,空气中隐约还有股焚烧的味道,似乎刚刚在烧着些什么。他正感奇怪,却发现脚下沾了东西。

    春野顿住了脚,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冰河唤道,“春野?”

    他应了声,赶紧跟上。

 

    等北别府上了茶,冰河正要说明来意,却见她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,“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复出的,不过我没有复出的打算,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语调清淡冷然,起伏不大,依稀透着斩钉截铁的决绝。

    两人没想到北别府答应会面仅仅是想告诉冰河别再费工夫,这会都有些愕然。

 

    冰河迅速调整表情,她将企划书恭敬地置于桌上,稍稍前倾身体,目光如炬地凝视北别府,“老师,我从学生时代就沉迷您的作品,尤其是那本《接吻请在五秒前》,我每晚都会躲在被窝里读了一遍又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的作品陪我度过一整个青春时期,对此我真的由衷地感到幸运,能够遇上老师这么优秀的作品。”

 

    冰河说这话的时候,不像一个前来洽谈的合作商,倒像一个狂热的粉丝。

    春野平常跟她的接触不多,头一回知道冰河喜欢看这种少女漫,他侧眸看向冰河,不得不说,冰河身上有一颗被保护得很好的纯粹的赤子之心,这颗心散发出来的炽热让人心生向往。

    就连北别府也放下了最初的戒备,迎上冰河灼热的目光,秀眉紧锁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

    冰河继续道,“老师不再创作的这十年,不止是漫画界的损失也是我人生的一大缺陷。我不时还会想,老师现在是不是在构思着新的作品?明天会不会就看到老师的新作品?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,在这个世界上,一定有和我一样的人,无时无刻不在等老师的复出!”

    她嚯地站起来鞠了一躬,“我们公司虽然很小,只有十个人,但一定会全心全力打造老师的新作的!”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也请老师再次考虑!”

 

    冰河的声音如烧得正旺的柴火,噼里啪啦炸开后便是一阵沉寂,偌大的客厅只听得见她激动过后的急促呼吸声。

    北别府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,但细看却是出现了一丝皲裂。

    她一言不发打量冰河。

    这十年间邀请她出山的人多不胜数,大的小的出版社,邮件多得让她不得不换邮箱。但说句不怕人笑的话,她真的老了,不喜欢这些电子科技玩意,屏幕上那些蝇头小字看得她眼花缭乱。

    唯独眼前这个人,连续给她寄了三个月的手写信。

    信里除了邀请她出新作,还乱七八糟写一些以往作品的读后感,有时甚至是摘抄作品里有意思的台词。

    于是她萌生了会一会这份固执的想法。

    但也仅此而已,其余的……

 

    只听得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北别府将茶杯重重地搁下,冷冷撂下一句,“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朝楼上走去,看也不看身后的两人。

    “老师!”冰河叫住了她,“《接吻请在五秒前》的女主角说过,只要光能到达的地方,就必定有人的足印。漫画就是老师的光吧?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冰河的眸里流淌过细碎的光,似是对往昔的怀念似是对今日的哀伤,她问,“为什么老师却止步不前了呢?”


    北别府决绝的身影笼罩在明暗不定的光影里。

    春野作为在场唯一的旁观者,有一刹那觉得,那匆匆离去又被迫刹停的背影,竟稍显几分孤独和颓然。

    好像过了很久,一道干哑酸涩的嗓音劈开了沉寂,“你们什么都不懂,读者也好编辑也好,你们什么都不懂!”

    “你们就知道讨好卖座的画家,‘真有意思’‘很有趣’你们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说!你们根本不知道,一个得不到任何反馈的画家,一个长期迷失在自己世界的画家,究竟有多恐惧和茫然!”

 

    “当初我为了逃离这种状态封笔两年,但当我再次用新的笔名去参加新人大奖,我竟然连入围都做不到!剥掉北别府这个名字我什么都不是,漫画界的新人一代接一代,魄力也好灵感也好,我根本跟不上了!”

    她笑了起来,笑里尽是怆然,“什么都没有了,都归零了。”

    “归零了。”她又喃喃一次。

 

    那些强撑的镇定终于灰飞烟灭,那些故作的从容终于土崩瓦解。

    最真实的北别府,是一个再也画不出漫画的过期画家。

    她无力地拾掇散落一地的自尊,摆了摆手。“你们走吧,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,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画画了,以后也不会再画。”

 

    话已至此,说再多便是强人所难了。

    冰河垂下了眉眼,眸里的光终于黯淡下去,好似跟随她心里那个时代那个偶像一同陨落,她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这时,方才一声未吭的青年忽而开了口,“那不是真的吧,老师?”

    北别府不明所以,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“说‘没有画画’‘不再画画’的话都是骗人的吧,”春野手指捻着一张未燃尽的纸片,那是刚才沾在他鞋底下没来得及清理的东西,上面清晰可见就是漫画的原稿。

    “老师一直都在坚持画画,不是吗?”

    北别府脸色骤变,几番动唇才道,“那、那是以前的画稿,我不过是拿去烧了罢!”

 

    春野笑了笑,道歉道,“如果是这样,那是我鲁莽了。”

    北别府冷哼一声,正要转身却又听那青年说,“可是归零,真的有那么恐怖吗?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轻松自然,好似认真求学的学生,抛开世俗不带功利,如温润的春风一般令人舒适,北别府不自觉放缓了她的脚步。


    “我们家从小就很穷,何止是零,经常从负十,负一百,负一千开始。”她听青年说。

    “虽然有时也会感到焦虑困扰,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很恐惧,恐惧到需要放弃。相反,在努力归零的路上我遇到了很多意外的、美好的人和事……”

    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,目光柔和下来,挂在嘴边的笑意也更深。

 

    “老师的零其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百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而且我觉得,能够写出如此温暖人心的作品,能让冰河社长以及许许多多的人惦记十年二十年的老师,一定不会是什么都没有的。”

 

32、
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日已黄昏。

    幸好北别府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,他们没碰上可怖的晚高峰,等上了车还能寻得到座位。

    列车轰隆轰隆地行驶在沿海的岸边,海水被阳光撒了一层金粉,正闪耀着层层亮光,偶尔几只海鸥从高处扑腾直下,金粉又随着惊起的涟漪一圈圈荡了开去。

    春野双手撑在大腿上摩挲了一阵,心里的忐忑好像也能随之被抚平。他忽而转了个向,对着冰河低下了头,“社长,很抱歉,刚才对北别府老师说了不恭敬的话……”

 

    方才北别府听了他的话,目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一周,什么也没说就上了楼,留下两人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两人又摸不清她的想法,只好在楼底下扬声改日拜访,等了一会没见回应才告辞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春野觉得自己逾矩了。

    他一个后辈及外行,怎么能随随便便评价北别府老师呢?被当做不懂规矩倒还好,要是因此影响了合作,那他真是卖身给TSB都赔不起了。

    是以他主动向冰河道歉。

 

    冰河听了,毫不在意地摆摆手,“别担心,北别府老师心胸豁达,肯定不会在意的。”

    春野汗颜,哪看出来的心胸豁达?大概是冰河作为粉丝的自觉吧,他抿嘴笑笑没作声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冰河又道,“不过我倒是对春野君刮目相看了。”

    她笑眯眯地看向春野,近距离之下,那澄清的球面体中春野的轮廓变得格外清晰。

 

    春野刚放松的心蓦地又被拧起来,他绷直了背,磕巴道,“不不不,我、我、很抱歉净说些漂亮话!”

    冰河无视他的惶恐,视线穿过他投向远处的海平面,“说实话,宫村跟我说结婚的时候,我怎么都想不到对象会是春野君。”

    春野一愣,眉眼低垂,牵强地扯动嘴角付之一笑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呢,他和宫村八竿子打不着。

 

    冰河没察觉他的脸色变化,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,“我还怀疑过是不是假结婚!哈哈!”

    春野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呀,”她话锋一转,眸光从远方收了回来,落在春野身上,一双黑瞳仿佛沾染了海上的金粉,灿若繁星,“我现在知道宫村为什么那么喜欢春野君了!”

    她用的是“那么”,不只是一个肯定,还是一个感叹。

    春野禁不住心头一颤,红晕偷偷爬上脸颊,不知是对冰河的话还是对上冰河的目光。

 

    “你身上有我们都没有的从容和富足,宫村也好,我也好……归零对我们来讲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。”

    不管是十年前的宫村,还是现在的她。

    拥有的越多,失去就变得越不可接受。

    冰河顿了顿,在霞光渗入的车厢中,一切都变得柔和而不真实,想要表达的好似已经沉淀在这停顿之间,她梨涡浅浅,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春野君。”

 

    春野张了张嘴很久没有说上一句话,他的心口很烫,鼻头很酸,忽然很想掉眼泪。

    第一个跟他说“谢谢”的是宫村,第二个跟他说“谢谢”的是冰河。

    人会表达感谢是因为收受了馈赠。可他们谢他什么呢?他明明什么都没有,他那么匮乏,那么贫穷,能给他们什么呢?

    可是就是有人跟他说“谢谢”,让他觉得……

    他一贫如洗的人生,也并不是一贫如洗。

 

-

 

    春野以防冰河迷失在东京繁华的电车网络里,尽职尽责地将她送回TSB那幢小别墅。

    两人说说笑笑,走进庭院时,门唰的一声从里头开了,宫村微微笑着在等候他们。

    春野一诧,便听宫村道,“知道你会回来,我在这里等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春野脸一热,还没来得及说话,冰河就在一旁呜呼起哄,闹得两人格外不好意思,二十几三十岁的人还像十几岁被家长抓到早恋一样涨红了脸。

 

    等告别了冰河,春野跟着宫村去拿车,他嗔怪道,“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?闹得多尴尬,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,还要人接。”

    宫村刮了刮他鼻子,顺着牵起他的手,“我还不知道你!”

    青年做事细致又认真,就算当个导盲犬都是全世界最尽职的。

 

    春野哼哼唧唧,还是顺从地让男人牵着他走。

    宫村的手骨坚硬而骨节分明,握在手里膈得很,并不舒服,可是手掌却宽大厚实,足以严密地包裹他整只手。

    春野尤其喜欢被他裹在手心里,暖意可以从手指蔓上心脏。

    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,最近睡前宫村都喜欢牵着他的手睡。

    并排的床铺规规矩矩乖得像小学生的合宿,唯独调皮爬出被窝的两只手紧密地纠在一起。

 

    说起这个,春野就有些郁闷。

    两人纠纠缠缠从暧昧到确立关系也好几个月了,暧昧阶段就算了,都确立关系了好歹尽点夫夫职责吧?

    可宫村偏偏不,老实得跟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。任凭春野怎么挑逗暗示,就是坚决不越界。

    有时两人都在榻榻米上打滚好几圈了,隔着衣服春野都感到宫村某处的变化,可宫村还是宁愿跑去洗冷水澡,连擦边球都不打!


    久而久之,春野都开始怀疑宫村是不是……

    他轻咳了一声,转头看向自己的恋人,利落优雅的侧脸很是耐看,尤其那双眼的睫毛,细密如羽扇,轻盈颤动,温柔得令人心折。

    他的恋人这么完美,怎么会呢。

    春野叹了口气,倘若情况真是他想的那样,那他也不是不可代劳……做上面那个。

    如此一想,倒觉得事情都捋顺了,没什么大不了了。当今的重点反倒是怎么找到突破口去进攻。

 

    春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,表情一时哀愁一时兴奋,看得宫村是莫名其妙。他迟疑了一会,打断青年的沉思,柔声问道,“这周末有空吗?想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春野回过神来,好奇问,“去哪里?”

    宫村神秘笑笑,卖了个关子,“秘密。”

    说罢趁青年愣怔着,独自朝前走去。


    夜色下朦胧可见一人追赶着另一人,像个孩子似的拉着人家的手,嘴里嚷嚷着问“去哪里”“去哪里”。

    那个被追赶的人但笑不语,气得那“孩子”从身后勒着他脖子爬上他的背。

    那人也不恼,笑呵呵地背着就走了。

    夜风还送来他们的欢声笑语。

 

    “亲一下就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亲了!”

    “脸颊不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亲了!”

    “蜻蜓点水不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宫村空我跟你没完!”

 

-tbc

 


絮絮念:

*其实呢,这一集是春野和冰河和解的一集。没有大男主啦,或者大男主不是春野(嘿嘿?)

*我觉得我终于把大富贵起初在简介上的那句“贫穷但有爱的实习生如何和有钱但缺爱(大概?)的社长碰撞出奇妙火花”这个梗完了出来,啊,舒服了~当然,主角变成了宫村,也是一样的。

*不卖关子,我找回我w的账号啦,下回神秘数字将要出现!



最后,新年快乐💕愿所有不好的难过的都留在2021,向2022出发!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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