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顷

宫春-只是在结婚申请书上盖了个章-15

33、

*名副其实chuan戏,我真是大大滴良心!

 

    到最后春野也不知道去哪里。

    不过只要是跟宫村,去哪里都可以。

 

    周六那天春野起了个大早,一起床就钻进厨房捣弄带在路上吃的三明治,两天一宿,宫村开车,听上去颇有中学生秋游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哼着不着调的曲儿,心情晴朗得跟外头的太阳一般。

    过了不一会儿,还带着被窝暖意的男人像爬山虎一样攀上他的后背,搂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,“早呀~”

    “早。”春野头也没回,由着男人赖在自己身上,显然已经适应了他的赖床习惯。

    赖的不是床罢了。

 

    果不其然,宫村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挂着,绵长的呼吸声和“笃笃笃”的麻利切菜声谱成独特的二重奏。

    半晌,男人把脸埋在青年的脖子上深呼吸一口气,满足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。

    他揉开迷蒙的眼睛,映入眼帘的便是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,还有热腾腾散着白气的手冲咖啡。

    心脏溢满幸福感的同时,那空了一晚上的肚子连DNA都在舞动。

 

    宫村兴奋地啄了一口青年的脸颊,赞叹道,“很好吃的样子!我太幸福了,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婆!”

    俗话说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这话搁谁身上都不会错。

    春野显然十分受用,可后半句听着就不对味了。他切菜的手顿了顿,转过头来睨了宫村一眼,“为什么我是老婆?”

    哼,也不知道是谁中看不中用,还好意思说呢!

 

    宫村的薄chun此时正顺着青年的脸颊向那一张一合的嘴进攻,唇she大战一触即发,当然就分不了神解读青年的小心思。

    他嗯en啊a,一副老婆这么厉害说什么都对的模样,柔声哄道,“错了错了,你是老公,我老公真厉害!”

    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恋人的臣服,就算是口头的甜言蜜语。

    春野这才嗯哼一声,微微张chun承受男人的进攻。等宫村不管哪个层面上都吃饱馋足,他才意识到好像忘了什么。

 

    出门前春野脑袋一拍,想起来了——

    忘了收钱!

    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!


-

 

    宫村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,春野起初兴致勃勃。他摇落半扇车窗,遇到没车的公路就对准两旁的山景、海景一通狂拍。

    时值十月下旬,秋高气爽,正是红叶季。天空中的白云像棉花似的聚成一团一团,低垂地压了下来,汽车偶尔开过一路红叶,仿佛平地升腾而起的红霞,在白云的映衬下烧得格外通透。

    春野掠开被凉风吹乱的碎发,侧眸看向宫村。

    男人开车的样子很专注,架着银框眼镜,心无旁骛地紧盯前方。休闲衬衫的袖子上翻,露出结实遒劲的手臂,稳稳地把握着方向盘。

    是春野会心动的模样。

 

    当初搬家两人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把车卖掉,毕竟养车费钱而且上下班电车就足够方便。

    那时春野存了些小私心,试探着提出不卖。没想到宫村一下子答应,他还因此高兴了很久。

    而事实证明,留下车子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像这样开着车一路说说笑笑,或是听着音乐看窗外风景,或是在无人的公路旁停顿休息,吃着自带的零食,对着大海接wen……

    就算什么也不做,光和宫村开车兜风,他都觉得岁月静好,幸福满足。


    笑意氤氲至眼角,春野闭上眼细细吟味这一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然后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等他醒来,他的岁月静好,幸福满足已经接近尾声了。

    他气得捶胸顿足,幽怨的小眼神不适瞟向宫村,嫌弃宫村不叫醒他。宫村不明状况,被瞪得好不委屈。

 

    不过等春野看清楚周围的路况,他就再也埋怨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他的心跳得很快,尘封的回忆像是突然被什么捅开了裂缝,眼前的一切和记忆重叠,又或是和无数次梦回的场景重叠。眼眶涩得厉害,但他不敢眨眼,怕一眨眼梦就醒了。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宫村将车停好,对他说。

    春野丢了魂似的缓缓转头,不自信地再确认一次,“这里?”

    “对,这里。”宫村嘴角噙着笑,给了青年肯定的答复,“我们将要在这里住两天一夜。”

 

-

 

    在春野二十二年不长的人生中,有两段最为幸福的岁月。

    一段是现在,和宫村在一起的日子,另一段就是高三那年的暑假。

 

    那一年的高考,春野考上了市里不错的公立大学,他爸为了奖励他,特意停工一个多月,带上全家人在亲戚的温泉旅馆以半工半宿的形式玩了一个假期。

    温泉旅馆位于富士五湖之一的河口湖边,隔着宽广的湖面,彼岸便是富士山。

    对于富士山来讲,除了七八月,山顶终年被积雪灌溉,都是不错的观赏时节。

    春来看花秋看叶,落尽红叶雪纷飞。

 

    偏偏他们去的时候正值炎夏,光秃秃的山顶礻果露着,只剩毫无诗意的条条沟壑。

    不过春野还是感到十分满足了,因为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全家出游。

    他们家住的和室,有个日式趟门,一打开便是阳台,正对着富士山。每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时,春野便推开趟门,对着富士山大声地说早安。

    妹妹被他吓了好几次,投诉无门每天早上都会和他掐一架。

 

    炎夏除了攀登富士山的登山爱好者,很少有人来住宿。

    人少也并不是没有好处,他们一家可以早早的干完活,然后沿着河口湖闲逛。有时是钓鱼,有时是游泳,有时是简简单单地散散步看看山。

    还有几次,趁着游船的店家打烊,他爸偷偷撑开游船,带着他和妹妹免费游了一圈。

    三个人在湖中嬉戏打闹,没法开动发动机只能依靠人力划桨的游船左右不平地晃动着,吓得他妈在岸旁急吼吼地叫骂。


    那段日子,没有生活中的一地鸡毛,也没有欠债还钱的落魄狼狈。

    他刚刚考上一家不错的大学,心里满怀对未来的憧憬,第一次全家一起旅游,走得不远但脚踏实地。

    流年正笑掷,未来仍可期。

 

    假期结束前的那一周,他天天关注天气,希望今年富士山山顶的初冠雪能提早来临,那样他就可以没有遗憾地看到经典的富士山景了。 

    然而直到离开,他都没有等到富士山白首。等来的却是家里工厂欠债,大学学费交不上,努力打工两年勉强去了一所三流学校……

    以及,后来更多的沉沦。

 

34、

 

    纷至沓来的记忆翻滚搅动着不平息,春野茫然地由着宫村带他走进记忆中熟悉的温泉旅馆。

    旅馆还是当年的装潢摆设,木质建筑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。

    入门那棵不过到他腰间的迎客松现在已经长得比他高了,玄关里那个用来供奉山神的神龛换了新的,从玄关数起第五排踩下去必定咯吱咯吱作响的木地板也被修好了……

 

    “小优!?”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    春野抬眼便见匆匆前来迎接他们的老板娘,他的表姨。

    “真珠阿姨,好久不见!”他回过神,礼貌地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真珠阿姨见到春野是既惊又喜,乐呵呵道,“孩子长高了呢!你妈呢?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来?”

    这么一问,春野倒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    结婚那事他没想过会弄假成真,所以当初想着偷偷结了,等钱还完再偷偷离了。谁也没有告诉。

    这么说来,这算是他第一次带着宫村见家长吧。


    他脸色为难,支吾着不知怎么介绍宫村,“我这次是和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好,我是春野的同事,宫村空。”宫村将话接了过去。

    青年没有对家里人坦白已婚这件事,宫村不能说完全不在意,但是他们才刚确立关系,日子还长着。

 

    “啊啦,您是订了和室套间的宫村先生?”

    这个季节住宿的人很多,但和室套间是豪华间,订的客人就那么几个。

    真珠阿姨又客气道,“您要说是小优的朋友,我这边就不收您房费了,请稍等一下,我先把订金退您。”

 

    春野听说宫村订的是豪华间,正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,此时又听真珠阿姨这么说,慌忙拦住她老人家。“别别,这样不好,我们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
    这家温泉旅馆不是什么大旅馆,在旺季少一个豪华间出租,多少有些影响。

     “真珠阿姨,您放心,这是公司的公费旅游。”宫村细心地连借口都想好了,“我们常常听春野念叨您家的旅馆住得舒服,料理也做得好吃,所以这次我和春野先来探探点。”

 

-

 

    等办理好入住,关起房门只剩两人时,春野真是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心疼了,两种矛盾的情绪碰撞在一起让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到难以形容。

    宫村见他杵在门口一脸高深莫测,低笑了一声轻轻将人拥了过来,带他在套房里绕了一圈。

    “怎么?不高兴?”宫村问。

    “高兴的!”春野急切道。

    怎么能不高兴,还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惊喜呢!

 

    他的视线随之荡漾开去,贪婪地吸纳眼前所见。

    这个房间他以前也会来打扫,套房带有独立的小花园,花园里还有一个温泉池子。装潢跟现在差不多,不是特别豪华,但每一处都布置得格外细致风雅。

    墙上挂着当季红叶下的富士山景画,房中的原木矮桌上以枫叶代替鲜花,养在透明的琉璃瓶里。趟门半开,阳光从庭院洒进来,矮桌上的枫叶又与庭院那棵枫树相互辉映。

    微风一过,几片红叶旋转飞舞,冒冒失失地跌进飘着白花花热气的池子里。

 

    一切都恍若当年却又不是当年,让人错觉时间和空间在这方土地上已被凝固。

    唯独紧紧拥着他的人,心跳如计时的秒针,扑通扑通,一下接一下地有力跳动。 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春野闷闷道,“……就是太贵了。”

    嘴硬。

    宫村一笑,探下头去看青年。

    青年眼眶微红,眼神却闪闪躲躲,看他一眼又羞怯地缩回去,纤密的睫毛随着扑扇,像抖动翅膀的蝴蝶。

    这张脸,真是怎么都看不够。

 

    宫村忍不住吧唧一口亲在青年的脸颊上,解释道。 “我刚才说公费旅游是真的。TSB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,社长早就想组织公司旅游了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笑得像只狐狸,“我先预支一趟蜜月游,顺便帮他们踩踩点。”

 

    果然说到这青年就忘记肉疼了,横眉怒目指着宫村,“这就想糊弄我!说好的京都呢!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”宫村觉得好笑,青年这模样就像被父母骗了奖励的熊孩子。他赶紧顺毛摸,裹住青年的手指头拉近嘴边细细啄wen,“少不了你的京都,等金婚的时候再去。”

    “宫村空!离金婚还有五十年呢!"

    熊孩子的毛彻底炸了,逮着他就咬。

 

-

 

    正当两人你咬我我啃你,闹得不亦乐乎时,房门被敲响了。春野匆匆忙忙整理好着装和仪容,一脚把宫村踢去开门。

    门开后,真珠阿姨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又一个托盘进来,撤开矮桌上的琉璃花瓶,仔细地将一碟碟精致的料理摆上桌面。

    长长的矮桌不消一会便被布满了,中心还架着一只人脸大的帝王蟹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春野看得呆住了,张着嘴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。


    他们到达的时间刚好是中午,温泉旅馆两天一宿的预定里通常包含一日三餐。

    “这是宫村先生订的帝王蟹火锅套餐,”真珠阿姨解释道,“我怕你们不够又加了牛肉和其他素食,吃不饱厨房还有呢!”

    真珠阿姨显然高看他们了,这分量能吃饱两头牛!

    春野抬眼望向宫村,宫村无奈耸耸肩,好像在说,“不关我事,是真珠阿姨客气了。”

    春野不敢拂了真珠阿姨的好意,只好好连连道谢。


    说来也巧,他第一次吃帝王蟹,吃的就是真珠阿姨做的帝王蟹火锅。他们家来的第一天,好客的真珠阿姨就用帝王蟹招待他们。

    不过一只帝王蟹再大也是有限,两家人吃便只能尝尝鲜。他和妹妹各人分了一只大大的蟹腿,那鲜味他吃完后还回甘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他记得,那年吃的火锅也像现在这般冒着热腾腾的白气。隔着氤氲,他看见他爸笑呵呵地给他和妹妹剪开蟹腿。

 

    人的记忆很有趣,总是断断续续散落一地。不知道哪个顷刻会被记住,不知道哪个瞬间成为永恒,而后又会在哪个时刻从生命的罅隙中迸出。

    就好比现在,春野愣怔着看宫村卷起袖子,仔细又笨拙地处理帝王蟹。雾气将宫村的镜片熏出一片花白,他摘下眼镜,擦干净后复又戴上。

    可风向顽固,过了一阵镜片又蒙上白雾,宫村如此反复几次,摘下戴上,戴上摘下。

 

    春野想笑,可鼻头却一酸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一幕会不会被记住,但他希望这一幕永远被记住。

 

35、

 

    两人将一桌菜都清了盘,吃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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絮絮念:

*哈哈哈哈哈这只是qian戏!要表达的太多了,把戏玉放进来估计要等更久了,嘤!

*把前文的静冈改成山梨县了,因为我发现河口湖原来在山梨不在静冈。对河口湖的记忆很模糊了,以上描写不保真。同时附上河口湖的照片,辅助想象。

*希望努力在过年期间结束全文,最迟最迟在二月内!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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